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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全面审视国际国内新的形势，从理论和实践结合上回答了“建设什么样的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这一重大时代课题。围绕这一重大时代课题，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在全面从严治党的伟大实践中，系统回答了我们党为什么要自我革命、为什么能自我革命、怎样推进自我革命等重大问题，不断深化对党的自我革命的规律性认识。深刻把握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的自我革命的重要思想与“第二个结合”的内在逻辑，对于深入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具有重要理论价值和深远时代意义。
在“第二个结合”中回答党为什么要自我革命
“革别人命容易，革自己命难。”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的自我革命的重要思想，首先回答了党为什么要自我革命。在回答这一深刻问题的过程中，习近平总书记不仅强调要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而且强调要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
“两个结合”都和党的建设有着直接的密切关系。在党的历史上，提出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针对的是主观主义特别是教条主义这种多次危及中国革命的学风和党风。我们党还强调“洋八股必须废止，空洞抽象的调头必须少唱，教条主义必须休息，而代之以新鲜活泼的、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党中央在1943年5月提出，“中国共产党近年来所进行的反主观主义、反宗派主义、反党八股的整风运动就是要使得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一革命科学更进一步地和中国革命实践、中国历史、中国文化深相结合起来。”尽管那时还没有把这一经验概括为“两个结合”，但已经指出党的建设必须把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一革命科学更进一步地和中国革命实践、中国历史、中国文化深相结合起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首次提出“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
自从我们党成为执政党后，在党的建设问题上遇到的挑战，不亚于革命战争时期。我们党在取得全国政权之前，就已清醒认识到执政后会面临如何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问题。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感叹的，回过头来看，毛泽东同志当年提出“两个务必”，确实是高瞻远瞩啊！为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得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结论，“毛泽东同志在延安的窑洞里给出了第一个答案，这就是‘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经过百年奋斗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新的实践，我们党又给出了第二个答案，这就是自我革命。”
在党推进自我革命的时候，首先要回答一个基础问题：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要自我革命？习近平总书记从世界与中国、历史与现实、理论与实践多方面的结合上，深刻回答和论述了这一重大问题。其中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坚持“第二个结合”，用历史教训以及值得今人永远铭记的许多古训，来告诫全党要勇于自我革命。2018年1月5日，在新进中央委员会的委员、候补委员和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党的十九大精神研讨班上，习近平总书记用很长的篇幅讲述中国的历史文化，既讲了封建王朝的兴衰更替历史，又讲了农民起义军失败的教训。他讲述这些历史教训，不仅告诫我们要重视“历史周期率”问题，还频频引用古人的思考和总结。这些古训，正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结晶。在讲述秦王朝兴衰的教训时，习近平总书记引用了杜牧在《阿房宫赋》中的深刻思考，“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在讲述汉朝由盛转衰的教训时，引用了诸葛亮《出师表》的总结，“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在讲述唐明皇从“开元盛世”转为昏庸的教训时，说“史称‘侈心一萌，邪道并进’。”在讲述李自成和太平天国的失败时，还引用李鸿章看到苏州正在施工的忠王府之豪华“真如神仙窟”“平生所未见之境也”的惊叹，指出“许多农民起义往往归于失败，除封建政权残酷镇压外，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农民起义队伍不能解决好自身存在的问题。”最后，他还引用《红楼梦》中贾探春的话说，“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至死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并且感叹道，“正所谓‘物必先腐而后虫生’！”
习近平总书记讲述这些历史经验以及古人对这些历史经验的深刻思考，就是以史为鉴，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合起来，并由此得出结论，“我看能打败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没有第二人。”他还语重心长地说过，“这么大一个党，处在执政地位、掌控执政资源，很容易在执政业绩光环的照耀下，出现忽略自身不足、忽视自身问题的现象，陷入‘革别人命容易，革自己命难’的境地。没有什么外力能够打倒我们，能够打倒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前途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上。要兴党强党，保证党永葆生机活力，就必须实事求是认识和把握自己，以勇于自我革命精神打造和锤炼自己。”这就把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要自我革命的道理讲透彻了。
在“第二个结合”中回答党为什么能自我革命
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有了为什么要自我革命的清醒认识，还要进一步回答：我们党为什么能自我革命？习近平总书记用“两个结合”特别是“第二个结合”对此作了科学精辟的回答。
针对“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这个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具有这样的“显著标志”，从根本上说是由我们党的性质和根本宗旨决定的，和我们党长期形成的优良作风直接相关。同时，我们党以马克思主义为根本指导思想，具有马克思主义的清醒和自觉。新时代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始终强调，“治国必先治党，治党务必从严。”
考察我们党百年奋斗的全部历史和党的建设成功经验，归根到底就是因为中国共产党的“魂”是马克思主义，“根”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古人所说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政治抱负，‘位卑未敢忘忧国’、‘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报国情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浩然正气，‘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献身精神等，都体现了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化和民族精神，我们都应该继承和发扬。”中国共产党就是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过程中，铸就勇于自我革命这一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的。
新时代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自觉学习中华民族丰富的历史经验，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全面推进党的建设。这种“相结合”，既包括在党的建设中坚持马克思主义，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也包括从中华民族几千年历史发展进程中正反两方面的历史经验中吸取加强党的自身建设的鉴戒。
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具有勇于自我革命这一“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之所以如此重视党的自身建设，首先是因为我们党是一个能够自觉深入总结历史经验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2018年11月2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十次集体学习时强调，“今天，我们了解我国历史上的吏治，是要借鉴我国历史上在吏治问题上形成的正确思想和有益做法，同时也是要认清我国封建社会在吏治问题上存在的种种弊端，如任人唯亲，结党营私，用人不公，买官卖官，人身依附，党争不绝，贪婪奢靡，鱼肉百姓，官本位严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吏治腐败更是我国历代王朝走向衰亡覆灭的一个重要原因。这是我们必须吸取的历史教训！”他还鲜明提出，“我们党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我们党的各级干部是人民的公仆、人民的勤务员，同历史上的官吏有本质的区别，我们的干部管理同历史上的吏治也有重大区别。我们总结分析我国历史上吏治的得失，是要加强和改进干部管理工作，为跳出历史周期率、实现党和国家事业兴旺发达、长治久安提供借鉴。”
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具有勇于自我革命这一“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之所以如此重视党的自身建设，更是因为中国共产党是一个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滋养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论语》子路问政时，“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强调己不正，焉能正人。我们党肩负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面对长期存在的“四大考验”“四种危险”，更强调要严以律己。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引用东汉荀悦《申鉴》中的古训“善禁者，先禁其身而后人”，从制定和落实中央八项规定开局破题，强调“各级领导干部要以身作则、率先垂范，说到的就要做到，承诺的就要兑现，中央政治局同志从我本人做起。”在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时，党中央明确提出“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的总要求，把马克思主义的整风精神和“吾日三省吾身”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紧密结合起来，坚持从严治党。2013年12月26日，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今天，我们正在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全党要牢记毛泽东同志提出的‘我们决不当李自成’的深刻警示，牢记‘两个务必’，牢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古训，着力解决好‘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性课题，增强党要管党、从严治党的自觉，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增强党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在2021年1月召开的十九届中央纪委五次全会上，习近平总书记还引用孟子的话“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来论述反腐败斗争是党的自我革命必须长期抓好的重大政治任务。2022年1月，在十九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他又引用《吕氏春秋》“成其身而天下成，治其身而天下治”的古训，强调我们一定能够“外靠发展人民民主、接受人民监督，内靠全面从严治党、推进自我革命”，跳出历史周期率。
由此可见，对于我们党为什么能自我革命这个重大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是十分有底气的。这种底气，不仅来自他对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仰，也来自他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深刻领悟，更来自他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
在“第二个结合”中回答党怎样推进自我革命
中国共产党要跳出治乱兴衰的历史周期率，归根到底取决于党怎样推进自我革命。懂得党要自我革命，体现了我们党的清醒；坚信党能自我革命，体现了我们党的自信；成功推进党的自我革命，更能体现我们党的决心和能力。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不仅有决心坚持不懈探索这一历史性课题，而且有能力攻克破解党长期执政条件下党的自我革命难题。这种决心和能力，得益于习近平总书记坚持的“两个结合”，特别是“第二个结合”。
实事求是作为党的思想路线，就是在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和方法论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中提出的。坚持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中国共产党人，总是努力在“实事”中“求是”，探索事物发展的规律性，来作为行动的向导。党在全面从严治党实践中，同样致力于探索和深化对新时代党的建设规律的认识，特别是对党的自我革命的规律性认识。在2014年10月8日召开的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总结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就提出，“从严治党有其自身规律，对我们这样一个老党大党来说，从严治党更有其自身规律。”为此，他提出了“深入把握从严治党规律”这一重大课题。在2018年7月召开的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在阐述党的十八大以来“以刀刃向内的自我革命精神，直面党内存在的突出问题”时，进一步指出，实践深化了我们对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建设规律的认识。在十九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他再次指出，“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建党学说，总结运用党的百年奋斗历史经验，深入推进管党治党实践创新、理论创新、制度创新，对建设什么样的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规律性认识达到新的高度。”2022年6月17日，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四十次集体学习的时候，他还要求“纪检监察机关要主动应对反腐败斗争新形势新挑战，深化对管党治党规律、反腐败斗争规律的认识，不断提高工作能力和水平，主动接受党内和社会各方面的监督，以自我革命精神坚决防止‘灯下黑’”。这些重要讲话，都聚焦于一个带有根本性的目的：不断深化对党的自我革命的规律性认识。
为不断深化对党的自我革命的规律性认识，就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2017年2月1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六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引用古训“令之不行，政之不立”，来强调“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2016年6月28日，在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三次集体学习时，为说明党员干部要端正“三观”，坚定理想信念，固本培元，习近平总书记引用了唐朝魏征《谏太宗十思疏》中古训“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为说明党员干部要严肃党内政治生活，激浊和扬清两手抓时，他又引用了清代思想家顾炎武说的“诚欲正朝廷以正百官，当以激浊扬清为第一要义”。在2013年6月28日召开的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治国之要，首在用人。也就是古人说的：‘尚贤者，政之本也。’‘为政之要，莫先于用人。’”2015年6月26日，在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四次集体学习时，他还深刻指出，“‘善除害者察其本，善理疾者绝其源。’铲除不良作风和腐败现象滋生蔓延的土壤，根本上要靠法规制度。”在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面从严治党、勇于自我革命的论述中，此类生动事例比比皆是，不胜枚举。习近平总书记在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同时，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不断深化对党的自我革命的规律性认识。
正是在“两个结合”中，特别是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过程中，习近平总书记在2024年1月8日召开的二十届中央纪委三次全会发表的重要讲话中，首次概括了深入推进党的自我革命“九个以”的实践要求。这就是：“以坚持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为根本保证，以引领伟大社会革命为根本目的，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根本遵循，以跳出历史周期率为战略目标，以解决大党独有难题为主攻方向，以健全全面从严治党体系为有效途径，以锻造坚强组织、建设过硬队伍为重要着力点，以正风肃纪反腐为重要抓手，以自我监督和人民监督相结合为强大动力。”回答党怎样推进自我革命，就要牢牢把握习近平总书记揭示的“九个以”的实践要求，持续发力，纵深推进，在党的自我革命中谱写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的华章。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的自我革命的重要思想是在坚持“两个结合”特别是“第二个结合”，破解执政党建设难题的进程中形成的。经验告诉我们，勇于自我革命，既要坚持马克思主义，也要用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一宝贵的精神财富。
（作者系原中共中央党校副校长）
